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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法、结字、墨法、章法

当我们接触到一幅书作时,笔法、结字、墨法、章法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,所以把它们归纳 为“从实的方面看”。
这四者是不是等量齐观的呢?不是的。尽管很难说各占怎样的比重。但四者之中最重耍 的、最根本的是笔法,也就是指用毛笔写出的字的点画形态。蔡邕在《九势》中说:
为书之体,须入其形,若坐若行,若飞若动,若往若来,若卧若起,若愁若善,若虫食木 叶,若利剑长戈,若强弓硬矢,若水火,若云雾,若日月,纵横有可象者,方得谓之书矣。
那么,怎样的笔法是好的,怎样又不好呢?从正面来说,用笔要有停蓄,要能蓄而不发,要留得 住。各个笔画要有轻重快慢的节奏,“留不常迟,逍不恒疾”。宋姜白石论用笔迟速说:迟以取妍,速以取劲,先必能速,然后为迟,若素不能速而专事迟,则无神气,若专务 速,又多失势。我们从点画可以看出书写者的技艺,从技艺的运用和变化可以看出书者的功力和性情。
就笔法来说,不外方圆之分,从西周的鼎彝到秦《琅琊台刻石》、《泰山刻石》,总的说来是从 方笔到圆笔。再从圆笔的秦篆发展到方笔的汉隶。汉隶《石门颂》用圆笔,有篆书意趣,方笔的 隶书如《张迁碑》,《礼器碑》。《天发神谶碑》则用隶书的方笔作方整的篆书,楷书如《爨宝子 碑》、《张猛龙碑》、《张黑女墓志铭》、《始平公造像记》都是方笔,《郑文公碑》、《瘗鹤铭》则是圆 笔。草书《书谱》是圆笔,《景福殿赋》则是方笔。当然,还有方圆并参的。结字就是指字的形态,字的结构。中国文字是由各种笔画循着一定的结构规范搭配起来 的,这个形态大有讲究。

第一,从书法源流来看,,甲骨文、金文、大小篆、隶书、章草、今草、楷书、行书,这些书体的演 变,主要是结体的演变。
第二,在书写上就其结构而言,每个字都有一定的安排要求,如我们常说的偃仰向背、阴阳 相应、鳞羽参差,以及避就、顶戴、穿插、意连等等。尽管有这些普遍承认的法度要求.即要求停 匀、平稳,却每个人写来都有自己的面貌、风度。
第三,在有法度的基础上,又要能自出新意,所谓“结字无定法”,所谓“结字奇而稳”,也都 是这个意思。新意是有法度的、有准则的,而不是无本之木。
第四,结字与用笔既有区别又有联系,既相连属,又相对峙。很明显的道理是:无一字无笔 画的运用,而与此同时,无一笔不在字的结构之中。字的结构体势之美,在很大程度上要靠笔 画的浓纤间出以体现,而笔画的机杼妙用又需通过字的结构来发挥。所以,结字与用笔说是两 回唞,在某种意义上却应该把它们看成是一回亊。
第五,《书谱》中对书体有很精辟的论述:“古质而今妍”,“贵能古不乖时,今不同弊”,这就 是说吸取古代的风貌时要注意不要违背时代的要求,如取流行的体势则要注意不要沾染上不 好的习气。当然,不能说质朴好,妍媚不好,但无论如何好的作品总要经得起品评,如果一幅字 乍肴很好,但经不住肴,越看越不好,归根到底是缺少隽永的意趣。中国艺术审美上有一句活 叫做“绚烂之极归于平淡”,这是很值得玩味的。
墨法,用墨如何也是品评的要点,传世的很多名迹在用墨上都是很讲究的。《书谱》说:“带 燥方润,将浓遂枯。”这就是说用堪不单调也是一种艺术。重要的是要在自然之中见匠心。谛 视名迹中的枯笔,实际上并不枯,所谓“枯,不枯,中润”就是这个道理。董其昌说:“王洽泼堪, 李成惜眾,两者合之,乃成画诀”,这虽然是用来题画的,但在书法上也可借鉴。当然用墨和书 体也是有关系的,一般来说楷书要求停匀,行草书则要多一些变化。古人有云:“凡作楷馮欲 乾,然不可太燥,行草则燥润相杂,以润取妍,以燥取险。”运墨好坏显然直接关系到艺术效果, 所以《书谱》在提到五乖五合时把“纸舉相发”作为一合。我们不应孤立地去看用竭,墨趣也是 通过点画、结字表现出来的。卫夫人《笔阵图》中有几句话:“善笔力者多骨,不善笔力者多肉。 多骨微肉者,谓之筋书;多肉微骨者,谓之墨猪。多力丰筋者圣,无力无筋者病。”这里看来是 讲点画,实际上也是讲用堪。当然,有时厚重与舉猪,筋书与病书并不那么容易区分。古代很 多值得后世取法的墨迹,如李建中的《土母帖》,苏轼的《黄州寒食诗》都是以凝重浑厚、朴茂郁 勃见称。又如有人说黄庭坚草书有惜塌如金之妙,义有人说黄的草书如枯槎架险。其实,仔细 看来,其中也偶有数笔用墨较丰,这就是说,惜墨如金也好,枯槎架险也好,恰恰是从这种用垠 对比之中得出的评价。

章法,又叫布白,就是从通篇来看一幅字,这也是品评的一个重要方面。一点成一画之规, 一字乃终篇之准。这个排列问题大有讲究,古人所谓计白当黑,知白守黑,可见考虑得是非常 缜密的。章法大体上不外乎几种排列方法:即横直成行、直成行横不论,或星罗棋布等等。看 来不复杂,但从古到今也变化不少。比如行距的疏密,字距的疏密,从历代墨迹中可以看到这 些。明以前一般行距较宽,至清代就很少看到这样的布白了。清代刘墉的大字,字距行距疏疏 朗朗,看来好象一个一个字单摆浮搁着,但远远望去却行行贯气,且通篇气象圆融,于静默中有动势,可说别具风貌。应该说古人在这方面的创造也是不少的。还有所谓秣纤相间,大小相间 等等。最重要的是气不断,气要圆,而且要出于自然。刘熙载提出的“章法要变而贯”,就是说 既要有变化,又要贯串一气。所以通篇的位饩经营,虚实照应,不仅是品评优劣的一个方面,而 且是书学中大有探讨余地的一个领域。此外,还应注意到古人关于布白的论述常与结体研究 在一起,比如邓石如曾提出:“字画疏处可以走马,密处不使透风,常计白以当黑,奇趣乃出。” 应该承认,笔画、结体本来就联系着布白效果的。再如“担夫争路”之说,肴起来是对布白的描 述,实际上这种艺术效果如果不从字的结体体势来考虑,如果不从字和字的上下左右错落关系 来考虑,如果不从笔画走向以及与周围的字形成的照应关系来考虑,那又如何理解那种超奇度 险的艺术趣味呢?

从以上所讲各点可以看到,笔法、结字、堪法、章法这四项要素,尽管从品评的角度来说各 有所指,但在实际上是紧密相联,相互渗透,甚至是互为因果的。